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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我最好的同事是德國人,一個小兒科醫生。小兒科醫生不稀奇,可是200公分的小兒科醫生就尷尬了:每次看他拿低的東西,都要像長頸鹿一樣把腿打開,降低身體高度。很想知道他看小病人的時候,是不是也要用這種『長頸鹿喝水的姿勢』。他的另一個特別的地方,就是他現在才三十四歲,他已經有四個小孩,最大的一個已經十一歲了,很難想像他是個現代人…

這個週末他邀請我們實驗室所有亞洲人(其實是三個台灣人加一個大陸人,為了政治正確,不能說是『請所有中國人』,這是他堅持的,我教育的不錯吧)到他家晚餐。他住在Buc,是個連巴黎人都沒聽過的地方!其實Buc就在大名鼎鼎的凡爾賽宮隔壁的小鎮,應該不超過兩公里,不過已經有郊區的感覺。他的房子是個Maison,中文就是透天厝,有一個在小溪旁邊的庭院,還有個可愛的壁爐,壁爐裡燒的就是從院子裡撿回來木頭,散出濃濃木頭香,這可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有人家裡真的『用』壁爐。房子是路易十五時興建的(關於這點,他們家人各說各話,一下說路易十四,一個說十六,所以取平均一下),深咖啡色的樑柱,上面斑駁的痕跡,真的很有感覺。當然,舒適度也跟十八世紀一般:房子冷的鬧鬼,開暖氣都沒用,然後天花板有些地方不夠高,他走路必須彎下腰。問他這樣會不會很辛苦,他說:人一生中能有機會住在18世紀的房子呢?果然是樂觀的人…………..

晚餐有他們夫婦和四個小朋友,還有兩個東德,不對,兩個德國東邊來的朋友(要注意政治正確)。桌上當然是德國菜,還有來自德國的啤酒。啤酒真的是不錯,不過晚餐就真的蠻德國的,我就不說了(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,但是真的沒什麼好說的)。吃飯作我右手邊的,是她的二女兒Esthel,Esthel今年十歲,長的就是一個標準的美人。此時抬頭看看坐在對面的爸爸,就知道突變是品種改良的最好方法。

Esthel才十歲,可是已經有大家閨秀的樣子:雖然她的法文說的不是很好,但是問她問題,她一定慢慢的仔細回答。用餐的時候,會知道要幫全桌的人倒水,看她小小的,甚至手還不夠長可以倒到對面的杯子。吃東西的時候,她沒吃飽還想再拿,也是一一問完全桌的人是不是都吃飽了,他才拿了最後一個。唉…她才十歲,想想我十歲的時候有沒有她的一半懂事。當下很想打包一下,把他帶回家當女兒,他聽到以後,就問我說:中文的不要怎麼說…..ㄟ,妳也太直接了吧。

晚餐後,大家圍坐在火爐邊聊天,應該是我『白目』的問到:東德跟西德的人看起來有沒有一樣啊?然後就不可收拾了…..(我同事是西德人,他太太是東德人),先從失業率開始『談起』,然後口音,之後就是東西德相互間的刻板印象,社會福利與濫用,接下就是資本主義槓上共產主義….連那種『被共產主義教育過的腦袋很難改過來』的話都出來了…...聽的我那的大陸同事頗尷尬的,還好他們說上興頭,就乾脆用德文說不翻譯了,我們也落得清閒。

在壁爐前面暖暖又懶懶得坐著,想到Esthel跟另外三個小朋友,突然很羨慕我這個同事,真的是人生如此,夫復何求!沾染到他們家的感覺,我第一次在法國有『家』的感覺,很後悔沒有幾瓶烈酒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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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rickso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